ABC近大女兒十七歲生日,她的教育路可說是迂迴的﹕六歲前讀主流幼稚園,六歲至十一歲在船上跟我們闖太平洋,回港后讀了兩年屋邨主流小學、中學,十三歲重回在家自學。她想讀大學,但究竟考A-level好,還是做project,搞好自己的portfolio?去年夏天嘗試考了一科AS level biology,她很享受學習的過程,亦感到考試比想像中容易,但卻考得不好,不知與我們沒有替她找補習老師操卷有沒有關係?
由女兒決定學習方向
在體驗過公開試后,她早前的起「心肝」,選擇了英國公開大學的心理學課程,眼前的迷霧撥開了,人變得非常積極。我感到過程中ABC重要的是,她感到迷惘時,我們不是逼她要追趕學業(yè)與考試,而是多作鼓勵,經常跟她談,找出問題所在,這個也花了半年時間?,F(xiàn)在,她可以直接讀大學學位,中途想轉到實體大學去讀,亦可自行申請將學分轉移過去。這樣,她同樣是自學,也可以讀大學,不用為考試而學,更過著自己可以支配的生活。
而小女兒去年九月重回校園,入讀兆基創(chuàng)意書院。ABC初得知該校學生可選擇不考公開試,而小牛班的學生更可編排自己的課程,已覺極度難得,學校去年更推出DCA創(chuàng)意文憑課程,非常適合愛畫畫的她。
在這間稿中裏,絕大部分學生會讀DSE和DCA兩個課程,小女兒是極少數(shù)只選讀后者課程,由于她很重視學校的課程與生活,所以她亦選擇全日制上課。
以我自己兩個女兒做例子,相比同齡孩子,她們缺乏考試及所謂的「操練」經驗,但她們可以掌握自己生命中的抉擇,面對隨之而來的挑戰(zhàn)。她們的經驗,證實了在香港,考試也可以有選擇。誠然,父母要做多點功課,不能只是道聽涂說,亦要相信及支持孩子,及自己對教育的信念。
可社會對考試仍存在揮之不去的迷思。一個月前我參與的慈善組織「教育大同」舉辦了「考試與評估﹕在21世紀的功用與誤用」研討會,請來美國、芬蘭、本港的重量級學者一同出席,亦欣見考評局的ABC層都出席了。其中,香港中文大學多年來主管香港區(qū)PISA的何瑞珠教授,分析過全港評估與考試機制后,指出少一個小三TSA對整體了解學生進度沒有影響。
她引述2014年,外國學者向guojiPISA總監(jiān)的一封聯(lián)署信直指PISA正破壞全球教育。這樣一個不記校、不記名的抽樣測試,也因為傳媒每三年側重報道排名,令學校爭相搞好PISA成績而疏忽了其他如學生的健康、道德、公民及藝術發(fā)展,及個人價值觀等難以量化的教育目標。外國已經如是,更何況一個全民要考,且在一個極重競爭與排名的香港舉行的TSA?
歐美漸吹不考試風
同場的美國南加州大學榮譽教授Dr. Stephen Krashen提出了NUT「 向不必要的測試說不」(No Unnecessary Testing),指出2014年美國一班家長、公立學校老師及幾位大學教授發(fā)起了Opt-Out Movement ,選擇不參與升美大學廣泛採用的SAT考試,瞬間紐約市已有20%公立學生選擇不考,奧巴馬總統(tǒng)去年十月更親自出馬,推動減少標準測試。
而我們尊崇的芬蘭教育,他們的PISA成績由首屆之后開始慢慢下滑,不過參與討論的官員解釋,他們根本不會理會guoji評級去辦學,ABC近更全面取消科目,以主題形式進行生活化學習,因他們相信這樣才能成就學生應付21世紀的需要。
誠如何教授所說,我們要真正反思測考在學生學習上的功能 ,特別是當測考正傷害年紀極小的孩子時,何教授說﹕「作為負責任的成人, 我們應該做什么?」
注﹕更多關于「考試與評估﹕在21世紀的功用與誤用」研討會(YouTube﹕ediversity)
作者簡介:教育大同主席(www.ediversity.org)
文﹕張惠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