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電影或電視劇都以失憶癥(Amnesia)為題材,剛上畫的《被偷走的那五年》亦不例外,戲中女主角因意外昏迷,醒來后記憶仍停留在五年前度蜜月的時光;然而當下她已跟丈夫離婚,意外令她渾忘為何婚姻失敗。
雖然女主角的失憶方式頗具戲劇性,然而在現(xiàn)實中并非無可能發(fā)生,不同的創(chuàng)傷程度、受傷部位,昔日經(jīng)驗及情緒等,都可帶來形式各異的失憶癥,比電影更令人難以置信。
精神科磚科醫(yī)生梁琳明指出,「失憶」指失去記憶或記憶力出現(xiàn)問題,而有幾個原因可導致失憶,包括大腦受到創(chuàng)傷,如撞車意外或腦出血;大腦功能出錯如受藥物或酒類影響,又可能因身體疾病而引致,如腦膜炎、癲癇、缺氧、血糖過稿或低等。至于心理及情緒失控亦可影響記憶,如患者突然非常生氣或驚慌,心理機制可能會自動造成失憶以作自我保護。
并非記憶一片空白
人腦的記憶能力包括編碼(Encoding)、儲存(Storage)及提取(Retrival),與電腦非常相似,但人腦比電腦更加複雜,因為還摻雜了自身經(jīng)驗、個人情緒及外在環(huán)境等,可影響我們的記憶系統(tǒng);所以除了編碼、儲存及提取出現(xiàn)問題,其他原因亦可引致失憶,并產(chǎn)生不同的癥狀。
一般來講,失憶可分為逆向性(Retrograde)及前向性(Anterograde)兩種,逆向性失憶是指患者失去意外之前的記憶,例如忘記為何會發(fā)生意外,以致之前幾分鐘、幾小時、幾個月,甚至是幾年的記憶,都可能會受影響。
前向性則是忘記事件之后所發(fā)生或學習的東面,所以患者會重複問問題,或忘記剛知道的人名等等。不過梁醫(yī)生表示,不論是逆向性及前向性記憶的患者,一般仍記得自己是誰、絕非腦裏一片空白。雖然大腦處理記憶的部分主要為海馬體,然而腦部構造複雜,其他部分受損都可能影響記憶力。
此外,記憶可分為顯現(xiàn)性及隱現(xiàn)性。顯現(xiàn)性記憶是指須以意識學習或記住的人物及事件,如書本的知識及人名等;隱現(xiàn)性記憶則不必有意識地記背,就像游泳、投籃、彈琴及駕車等技能,可立即進行不必多想。一般而言,失憶癥多影響顯現(xiàn)性記憶。
所以縱使患者不記得人和事,仍可不加思索地駕車或彈琴,表現(xiàn)如失憶前一樣。
如前言所講,《被偷走的那五年》中的女主角,失憶后只記得蜜月時的片段,梁醫(yī)生解釋是因為記憶會受情緒影響,對女主角來講,特別甜蜜及開心的片段會深刻地儲存,即使因意外而失憶仍能留低這些回憶。另外,腦外科及腦神經(jīng)科會以患者喪失多久的記憶,來衡量其大腦創(chuàng)傷的嚴重程度,如忘記的時段愈長,即病情愈深。
除了因創(chuàng)傷而造成的失憶,暫時性全面失憶癥(Transient Global Amnesia, TGA)是原因不明而常見的失憶癥,平均每十萬人就有十個無端出現(xiàn)此癥,患者以年長人士為主。
二十四小時內(nèi)失憶
梁醫(yī)生表示,患者會突然不記得剛發(fā)生的人和事,故此他們會不斷地發(fā)問,例如自己剛剛做了些什么,為何身在此地,或是忘掉剛介紹認識的人。這些患者大部分會顯得很焦慮,但亦有人表現(xiàn)麻木,毫不著緊自己的狀況。
現(xiàn)時仍未知道暫時性全面失憶癥的成因,但有估計是輕微中風所導致,不過并未被證實。然而,此病并非重癥,患者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(nèi),就能夠恢復正常,毋須用藥。
另一種常見引起失憶的原因是飲酒過量而致,酒精可減少維他命B1的吸收,漸漸演變?yōu)榭茽査_科夫氏癥候群(Korsakoff's syndrome),對時間、地點及空間感覺混亂,如經(jīng)常忘了曾經(jīng)吃飯或剛吃過什么,及有逆向性或前向性失憶。
梁醫(yī)生指,針對因酗酒而成的失憶癥,可以補充維他命B1,并教導患者在日常生活一些幫助記憶的方法,例如把做過的事抄進筆記等。有說可以催眠來恢復記憶,但現(xiàn)時法庭并不接受催眠后的作供呈堂,梁醫(yī)生解釋是因為催眠師可以在催眠中加上暗示,令患者在心頭製造出扭曲了的記憶,所以催眠未必可以喚回真實的記憶出來。
世間可有忘情水?
《無痛失戀》講述一對情侶決定分手,并洗掉昔日的甜蜜記憶,在現(xiàn)實中是否有方法選擇性刪除不欲記取的回憶?梁醫(yī)生指是沒可能的,她舉例說要是要求你不要想像一只在天空飛翔的粉紅色大象,它反而會在腦裏立即浮現(xiàn),所以愈不想記下的事情,偏偏就更刻骨銘心。而且很多時我們擁有的是「感覺記憶」,更不是輕易可以流失的。如想忘掉傷心往事,可將集中力分散到別的地方,或做些有益身心的活動,以別的事情替代舊有記憶。
不過,有時藥物可以幫助緩解因記憶帶來的痛苦,例如創(chuàng)傷后遺癥(Post-Trauma Stress Disorder)的患者,可能曾經(jīng)歷過重大災難或性侵犯,為免患者之后有太大后遺癥,醫(yī)生或會處方藥物來幫助他們。然而對普通人來講,鎮(zhèn)靜劑無助減少平日因回憶帶來的不快樂。
法證醫(yī)生偵查失憶真?zhèn)?/strong>
治療失憶癥須對癥下藥,按照其失憶原因而制訂合適治療方案,不過較多機會處理失憶問題的磚家就以法證精神科醫(yī)生為主。梁醫(yī)生解釋,若法庭審案時遇有犯人聲稱失憶,忘記事發(fā)經(jīng)過,法證科醫(yī)生就可作為磚家證人,評估犯人屬于哪類型的失憶,并檢查其癥狀是否吻合。如患者健康如常,只飲了一點酒,卻指所有事情都忘掉,醫(yī)生便需指出不吻合的地方,供法庭參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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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︰王家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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